第22章 閉門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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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閉門羹
一行人又走了將近兩個時辰，只到烏金西墜！
眼看著真定縣城的大門遙遙可期！
大家頓時精神一振，先前的疲累也一掃而空！
“總算是到了！”
“對啊，終於可以好好歇歇了！”
“可累死我了！”
一時間大家都熱絡的招呼著，腳步都歡快了幾分！
倒是前頭的狄青跟車上的唐果兒，卻是心事重重的！
唐果兒索性下了車，跟狄青並排走在一起！
伸長了脖子往前頭看！
臨到了跟前，卻看見那兩人多高的城門緊緊關閉著！
只旁邊留了一扇小門，有兩個兵丁百無聊賴的站在門口，不知在說些什麼！
等一行人走近！
那兩個兵丁註意到他們，頓時精神一振，隔了老遠就沖他們擺手！
“嗳，你看，那守門的還沖咱們揮手呢，可真熱情！”
田寡婦看見兩人，頓時喜上眉梢！
狄青跟唐果兒卻是眉頭緊皺，兩人明明是沖他們揮手，手背朝外，是讓他們走的意思！
兩人對視一眼，但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
兩個兵丁見狀頓時有些惱怒！
“哪裏來的蠻荒子，怎麼看不懂手勢，不是讓你們滾了嗎！”
“嗳，這些逃荒的就是如此，不到黃河心不死，非要到跟前讓咱們奚落一頓才死心！”
其中一個矮矮胖胖，滿口黃牙的兵丁說道！
另一個細瘦的就更生氣了！
這國家大旱，就是城裏的水也是按人口分配的，多金貴啊，現在他能不開口說話就不開口！
畢竟話說多了會口渴不是！
結果這些逃荒的，非要到跟前讓他浪費口舌！
真是些刁民！
李家莊的一行人終於到了城門前！
“兩位大哥，我們是從北邊過來的，家裏糟了災，這才拖家帶口的來城裏謀生，不知道這進城需要個什麼章程！”
狄青放下平板車，雙手作揖，恭敬的朝兩個面色不耐的兵丁說道！
後頭跟著的幾戶人家此時都不敢做聲！
都是莊戶人家，一輩子也沒跟官府打過交道，此時更是不敢開口詢問，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那大個兒張羅！
那個矮胖兵丁見狄青身材壯碩，說話也文縐縐的，行為舉止還算恭敬，頓時臉上的不耐倒是化了些！
“這位大兄弟客氣了，這真定縣城目前不接收難民，倒不是見死不救，而且真定縣城也是自顧不暇，上頭暫時也沒個章程，所以你們還是去別的地方看看去吧，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說著，那矮胖兵丁朝他們揮揮手，仿佛他們是惱人的蒼蠅似的！
一句話就如朝滾燙的熱油裏潑了碗水，讓李家莊的人都炸開了鍋！
“我們走了這麼遠的路到了這裏，告訴我們不接收災民，這不是要看著我們活活餓死嗎？！”
“老天爺啊，這日子是沒法兒過了！”
“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對啊，我們也是大慶的子民啊！”
“讓我們進去！”
一時間，眾人都激動起來！
這動靜，嚇了兩個兵丁一跳！
頓時惱羞成怒起來！
這幾個月來，他們應付的刁民多了去了，還會可憐他們不成！
狄青跟唐果兒還來不及阻止，就見那細瘦的兵丁“哐哐”敲起鑼來！
沒一會兒功夫，就從那扇小門裏出來了七八個身強力壯，拿著紅纓槍的高大威猛的兵丁！
帶頭的一個四方臉，黑紅的面龐，扯著洪亮的嗓子猛的喝了一聲！
嚇的一眾人都安靜下來！
“哪裏來的刁民，還不速速離去，若是再糾纏，就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那黑紅臉兒怒目圓睜，跟那門上的門神似的！
站在狄青面前也不遑多讓！
鬧的最兇的李小山兩口子當下都閉了嘴！張氏更是像受了驚的鵪鶉似的，縮在自家男人身後，一句也不敢吭！
狄青見狀正想上前交涉！袖子卻被拉住了！
狄青不解的看了唐果兒一眼，唐果兒沖他搖搖頭，又指指自己！
不等他反應過來，就上前走到了那黑紅臉兒面前！
規規矩矩的道了個萬福，才細聲細氣的開口：“這位公爺莫生氣，並非是我們要鬧事，只是千裏迢迢走到這裏，也是窮途末路了，一聽這大哥說不能進城，情緒未免激動些！我們也知道公爺都是按規矩辦事的，也不好強人所難，就是希望公爺看在我們都是老弱婦孺的份上，給我們指條活路！”
唐果兒這話說的情真意切，又是個幹凈清秀的姑娘家！
那黑紅臉兒不自覺的臉色緩和了些！
放下手裏的紅纓槍的，甕聲甕氣的說道：“要說進城也不是沒辦法，但只怕是有辦法，你們也進不去！”
那黑紅臉兒頓了一頓，環顧了一下四周！
見自己開口，那群人俱都臉上一喜，眼神殷切的看著自己，當下心裏一嘆接著說：“若是想進城，一個人得花三兩銀子買個名額才行！”
短短一瞬間，李家莊眾人經歷了從天堂跌到地獄的絕望！
三兩銀子，莫說是如今，就是擱往年收成好的時候，一年下來也攢不下三兩銀子！
更何況三兩銀子只能買一個進城名額，那一家四五口人，也得十來兩銀子，就是把一家人都賣了，也買不起啊！
唐果兒聞言也是一陣絕望！
一旁的狄青也是眉頭緊皺！
“你們若是有銀子，就找他們兩人買進城名額，若是沒有，就趕緊自尋生路吧，這真定縣是進不來的！”
那黑紅臉看著眼前的一行人，眼裏止不住的憐憫！
但世道如此，他也無能為力！
說著就要收隊帶人回去！
他話也說到了，想必這群人不會再鬧事了！
“等一下！”
唐果兒見他要走，趕緊喊住了他！
“公爺，能不能告訴我們，這附近還有哪裏有城鎮，可以收留災民的？！”
唐果兒一臉期翼，就算她有空間在手，可以吃喝不愁的！
但其他人卻沒有，她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拿東西接濟他們，這一路走來，每家的情況也都大概了解了，若是再碰不到個能補給糧食的地方！
這群人遲早得餓死在路上！
那黑紅臉對上一群人期翼的目光，沈默的搖搖頭！
並不是周圍沒有城鎮，而是都不接收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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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又走了將近兩個時辰，只到烏金西墜！
眼看著真定縣城的大門遙遙可期！
大家頓時精神一振，先前的疲累也一掃而空！
“總算是到了！”
“對啊，終於可以好好歇歇了！”
“可累死我了！”
一時間大家都熱絡的招呼著，腳步都歡快了幾分！
倒是前頭的狄青跟車上的唐果兒，卻是心事重重的！
唐果兒索性下了車，跟狄青並排走在一起！
伸長了脖子往前頭看！
臨到了跟前，卻看見那兩人多高的城門緊緊關閉著！
只旁邊留了一扇小門，有兩個兵丁百無聊賴的站在門口，不知在說些什麼！
等一行人走近！
那兩個兵丁註意到他們，頓時精神一振，隔了老遠就沖他們擺手！
“嗳，你看，那守門的還沖咱們揮手呢，可真熱情！”
田寡婦看見兩人，頓時喜上眉梢！
狄青跟唐果兒卻是眉頭緊皺，兩人明明是沖他們揮手，手背朝外，是讓他們走的意思！
兩人對視一眼，但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
兩個兵丁見狀頓時有些惱怒！
“哪裏來的蠻荒子，怎麼看不懂手勢，不是讓你們滾了嗎！”
“嗳，這些逃荒的就是如此，不到黃河心不死，非要到跟前讓咱們奚落一頓才死心！”
其中一個矮矮胖胖，滿口黃牙的兵丁說道！
另一個細瘦的就更生氣了！
這國家大旱，就是城裏的水也是按人口分配的，多金貴啊，現在他能不開口說話就不開口！
畢竟話說多了會口渴不是！
結果這些逃荒的，非要到跟前讓他浪費口舌！
真是些刁民！
李家莊的一行人終於到了城門前！
“兩位大哥，我們是從北邊過來的，家裏糟了災，這才拖家帶口的來城裏謀生，不知道這進城需要個什麼章程！”
狄青放下平板車，雙手作揖，恭敬的朝兩個面色不耐的兵丁說道！
後頭跟著的幾戶人家此時都不敢做聲！
都是莊戶人家，一輩子也沒跟官府打過交道，此時更是不敢開口詢問，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那大個兒張羅！
那個矮胖兵丁見狄青身材壯碩，說話也文縐縐的，行為舉止還算恭敬，頓時臉上的不耐倒是化了些！
“這位大兄弟客氣了，這真定縣城目前不接收難民，倒不是見死不救，而且真定縣城也是自顧不暇，上頭暫時也沒個章程，所以你們還是去別的地方看看去吧，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說著，那矮胖兵丁朝他們揮揮手，仿佛他們是惱人的蒼蠅似的！
一句話就如朝滾燙的熱油裏潑了碗水，讓李家莊的人都炸開了鍋！
“我們走了這麼遠的路到了這裏，告訴我們不接收災民，這不是要看著我們活活餓死嗎？！”
“老天爺啊，這日子是沒法兒過了！”
“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對啊，我們也是大慶的子民啊！”
“讓我們進去！”
一時間，眾人都激動起來！
這動靜，嚇了兩個兵丁一跳！
頓時惱羞成怒起來！
這幾個月來，他們應付的刁民多了去了，還會可憐他們不成！
狄青跟唐果兒還來不及阻止，就見那細瘦的兵丁“哐哐”敲起鑼來！
沒一會兒功夫，就從那扇小門裏出來了七八個身強力壯，拿著紅纓槍的高大威猛的兵丁！
帶頭的一個四方臉，黑紅的面龐，扯著洪亮的嗓子猛的喝了一聲！
嚇的一眾人都安靜下來！
“哪裏來的刁民，還不速速離去，若是再糾纏，就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那黑紅臉兒怒目圓睜，跟那門上的門神似的！
站在狄青面前也不遑多讓！
鬧的最兇的李小山兩口子當下都閉了嘴！張氏更是像受了驚的鵪鶉似的，縮在自家男人身後，一句也不敢吭！
狄青見狀正想上前交涉！袖子卻被拉住了！
狄青不解的看了唐果兒一眼，唐果兒沖他搖搖頭，又指指自己！
不等他反應過來，就上前走到了那黑紅臉兒面前！
規規矩矩的道了個萬福，才細聲細氣的開口：“這位公爺莫生氣，並非是我們要鬧事，只是千裏迢迢走到這裏，也是窮途末路了，一聽這大哥說不能進城，情緒未免激動些！我們也知道公爺都是按規矩辦事的，也不好強人所難，就是希望公爺看在我們都是老弱婦孺的份上，給我們指條活路！”
唐果兒這話說的情真意切，又是個幹凈清秀的姑娘家！
那黑紅臉兒不自覺的臉色緩和了些！
放下手裏的紅纓槍的，甕聲甕氣的說道：“要說進城也不是沒辦法，但只怕是有辦法，你們也進不去！”
那黑紅臉兒頓了一頓，環顧了一下四周！
見自己開口，那群人俱都臉上一喜，眼神殷切的看著自己，當下心裏一嘆接著說：“若是想進城，一個人得花三兩銀子買個名額才行！”
短短一瞬間，李家莊眾人經歷了從天堂跌到地獄的絕望！
三兩銀子，莫說是如今，就是擱往年收成好的時候，一年下來也攢不下三兩銀子！
更何況三兩銀子只能買一個進城名額，那一家四五口人，也得十來兩銀子，就是把一家人都賣了，也買不起啊！
唐果兒聞言也是一陣絕望！
一旁的狄青也是眉頭緊皺！
“你們若是有銀子，就找他們兩人買進城名額，若是沒有，就趕緊自尋生路吧，這真定縣是進不來的！”
那黑紅臉看著眼前的一行人，眼裏止不住的憐憫！
但世道如此，他也無能為力！
說著就要收隊帶人回去！
他話也說到了，想必這群人不會再鬧事了！
“等一下！”
唐果兒見他要走，趕緊喊住了他！
“公爺，能不能告訴我們，這附近還有哪裏有城鎮，可以收留災民的？！”
唐果兒一臉期翼，就算她有空間在手，可以吃喝不愁的！
但其他人卻沒有，她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拿東西接濟他們，這一路走來，每家的情況也都大概了解了，若是再碰不到個能補給糧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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